罗惇㤚
罗惇㤚,字椒生,广东顺德人,道光十五年(1835)进士,选庶吉士,授编修。十七年,督四川学政,召对,上以惇衍年少,语多土音,留不遣。二十三年,大考一等,擢侍讲。累迁侍读学士,转通政副使,太仆寺卿。二十六年(1846),督安徽学政,迁通政使。
三十年(1850),文宗即位,应诏陈言,略言:“古帝王治天下,根据祗在一心,要在览载籍,勤省察,居敬穷理,以检摄此心。圣祖仁皇帝《御纂性理精义》,于存养省察、致知力行,以及人伦性命,皆有程途阶级,其论君道,尤极详备。惟在皇上讲习讨论,身体力行。世宗宪皇帝《朱批谕旨》,于臣工奏摺,指示得失,明见万里。皇上几暇,日阅一二事,凡督抚陈奏,如能深谋远虑,措置得宜,即予以裒答,若有饰诈怀私,亦为之指示,庶大吏皆知警戒。他若《御纂资政要览》、《庭训格言》诸书,皆本心出治,一以贯之。伏愿皇上法祖以修己,推而知人安民,皆得其道。”又请谕部院大臣各举所知,备京卿及讲读之任;敕直省督抚、提镇、学政皆得犯颜直谏,指陈利病,无所忌讳,藩臬亦许密封由督抚代为呈奏。疏入,上嘉纳之。咸丰元年(1851),疏陈风俗侈靡,民生日困,请崇俭禁奢,以蓄物力。二年(1852),署吏部侍郎,授左副都御史。
三年(1853),擢刑部侍郎,仍兼权吏部。时军需孔亟,户部令京师商民以赁舍金一月纳公家,惇衍以为非政体,疏乞明定限制。又疏荐广东在籍给事中苏廷魁等任筹军饷。江宁既陷,寇氛复溯江上犯,惇衍疏请敕曾国藩练楚勇,自湖南移驻武昌,杜贼窥伺荆襄;苏廷魁募粤勇援江西,袁甲三回河南防捻匪,并会同已革两广总督徐广缙募新兵堵御凤、颍,遏贼北窜诸路;多被采纳。命随同惠亲王巡防京师,调户部。五年(1855),以父忧归。
七年(1857),英吉利兵攻陷广州,八年正月,命惇衍及在籍太常寺卿龙元僖、给事中苏廷魁为团练大臣。十年,款议定。十一年,召来京,擢左都御史。
同治元年(1862),两广总督劳崇光被劾任用非人,调度乖方,命惇衍偕广州将军穆克德讷按治,崇光坐罢。迁户部尚书,疏言:“吏治日坏,当奖廉惩贪。四川总督骆秉章、湖北巡抚严树森、山西布政使郑敦谨、山东按察使吴廷栋,清操较著,请奖之,以励其余。”又疏言:“皇上求贤若渴,应诏者寥寥,即有登诸荐牍者,或由他省督抚保举,必待本省给咨,始能赴部,非所以示虚怀延揽之道。且但令封疆大吏保举,而未及京卿,恐驯致外重内轻,不可不防其渐。内阁、六部、九卿等朝廷重臣,素所亲信,必俾其各举所知,众正盈廷,然后可反危为安,转乱为治。请不必限以时日,拘以人数,但有操守廉洁,才猷卓越者,即许随时疏荐。倘所举之人,将来或犯贪污,罪其举主。”二年,兼署左都御史。
四年,兼管三库,署翰林院掌院学士。伊犁参赞大臣联捷、御史陈廷经先后论劾“陕西布政使林寿图沉湎于酒,巡抚刘蓉未谙公事,举劾悉听寿图”,及“蓉疏奏失体,漏泄密保”。命偕协办大学士瑞常赴陕西按治。惇衍等为疏辩,仅以微过议处,吏议寿图迁调,蓉革职留任。寻蓉复以他事罢,陕民为蓉、寿图讼冤,总督杨岳斌以闻。惇衍等已回京复命覆奏,遂合疏言:“刘蓉秉性朴直,办理甘肃溃勇,不动声色,悉臻妥善。甘肃乱回窜扰,遣兵分布要隘,陕民以安。林寿图身任劳怨,勤奋有为,惟参劾属员,间有轻重失当,致谤毁纷兴,而其廉洁之操,究不能稍加訾议。”诏蓉仍署巡抚,寿图来京候简用。六年,兼署工部。八年,以母忧归。十三年,卒,谥文恪。
(罗)惇衍学宗宋儒,立朝正色,抗论时事,章凡数十上,无所顾避。著有《集义编》、《百法百戒》、《庸言》、《孔子集语》等书。
——《清史稿》
附:罗惇衍年表
罗惇衍(1814-1874),广东顺德人。字星斋,号椒生。道光进士。
1843年后,历任侍读、通政副使、太仆寺卿。
1846年任安徽学政、通政使。
1853年后,历任刑部侍郎、户部侍郎等职。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后,英军攻占广州。
1858年春,奉命与在籍太常寺卿龙元禧、工科给事中苏廷魁,为团练大臣,办理广州地区各乡团练,3月在顺德设局,4月移至花县。
1861年回京后,历任左副都御史、户部尚书、工部尚书。1869年回京后,历任左副都御史、户部尚书、工部尚书。
1869年离职。
1874年死,谥文格。
著有《集义编》、《百法百戒》等。
注:同治元年至八年任户部尚书。
罗惇衍
、
罗惇衍,字兆蕃,号椒生。始祖纲,宋绍兴间自南雄州珠玑巷迁居南海大良村,后改隶顺德遂为顺德县人。
高祖礼耒,本生,曾祖礼绵,乾隆五十九年甲寅()举人,吴川县教谕。祖嵩,顺德协左营外委,嘉庆间出征四川达州,御贼白岩山阵亡。父家政,嘉庆十八年癸酉()举人,五品衔,高州教授,皆赠光禄大夫。母李氏,有身得瑞征,及生,红光满室,甫周岁,岐疑异常儿。
十一岁学为文。长老惊其宿慧。年十六补弟子员。道光十四年甲午(1834),举于乡。明年乙未(1835)成进士,改庶吉士。十六年散馆授编修。十七年命视学四川,旋以年轻恐未能周悉老到,仍留京供职。二十年充四川乡试副考官,历充国史馆协修、纂修,文渊阁校理教习庶吉士,本衙门撰文。二十三年,御试一等,擢待讲,充日讲起居注官。七月充山东乡试正考官,转侍读。二十四年擢侍学士,充咸安宫总裁。二十五年充恩科会试同考官,五月擢通政使司副使,九月擢太仆寺卿。二十六年督学安徽,以白鹿洞规课士,士多化之。二十九年九月陛通政使。
次年正月宣宗上宾。惇衍不茹荤酒者累月。文宗践祚,疏阵法祖训,以端本善俗。
略云:臣恭读圣祖御纂性理精义,此书理赅词约,内圣外王之功,无不毕备。愿万几之余,讲习讨论,身体而力行之。至察吏安民,羣僚无所售其欺,则莫若世宗朱批谕旨。此书所载臣工奏折凡二百二十三人,皆恭录批答,使共知所陈之得失。敬祈皇上将此书日阅一二事,凡督抚所奏,有能深谋远虑,措置得宜者,固蒙褒答,若不实不尽,及饰诈怀私者,亦一一为之指示周详。庶大吏知所儆戒,则所以饬官常而维邦本者,实系于此。另牒奏请,谕部院大臣各举所知以备京卿及讲读之任,并请敕内外诸臣,指陈天下利病,无所忌讳。得旨嘉奖。
咸丰元年(1851)充福建乡试正考官。冬十一月疏请崇俭禁奢,以省物力。谓京外官民,应遵典礼,违者戒饬。庶人心知警,共还醇俭。查道光八年(1828)曾刊刻简明规条,使百姓知所恪守。乞下礼部就会典、通礼二书,撮其简约常行者以为条教之式。报可。二年充会试,知贡举。八月署吏部右侍郎,十月充武乡试正考官,十一月以日食,疏请严饬廷臣,实力修省。
略云:伏见
皇上御极以来,惓惓爱民,孳孳图治。在廷诸臣,非不循分供职,而迟回慎重之意,多奋发振兴之意少。因而莅官行政,卤莽粗疏之弊少,游移迁就之弊多。廷臣首鼠两端,疆臣亦互相推诿。大员委蛇容悦,属吏亦专务趋承。
请因日食修省,严谕廷臣,将平日诿卸取巧之积习,悚然改悔,毋贪恋禄位,毋顾惜身家。
事可行则行,毋泥成例;费可节则节,毋避众怨。人可举则举,毋限资序;法可改则改,毋惮更张,庶挽颓风而臻上理。
又疏请将本年冬至庆贺之处停止。均报可。
擢刑部左侍郎仍兼署吏部右侍郎。
先是户部因军需烦重,令京城铺户报捐一月房租,为权宜周转计。惇衍疏言,户部所云在房主恒产取租一月,原无大损,但其中须分别,房主有孤儿寡妇,专籍数间房屋租钱养赡者,今一律征收,所益无几,而茕独无告之人,或无以餬口,则所损实多,非所以示体恤也。如各铺户生理,有业甚贱,租甚微者,若概行交纳,于经费终无大补。请饬下户部分析收免,妥为限制。疏入报闻。
未几,复奏请停罢。四月疏言:闽粤海船,向带货物向天津售卖。道光间前江苏抚臣李某,曾由上海招商采买白粮数十万石赴天津交易,继乃发价短少,加以胥吏克扣,米既在船,不能不贱卖,以后遂裹足不前。现在闽粤海船均愿运米赴天津,乞下户部预定价值,由官发出,不假胥吏,一立章程,即咨该省出示招运。俾商贾有所利,而仓廪益有余,于国储民食均多裨益。交部议行。又疏言自丰北决口,濒河一带悉成泽国。江苏之丰沛、铜山、砀山、邳、宿迁,山东之鱼台、济宁、金乡、嘉祥、滕峄被灾最重,尸骸遍野,递相枕籍。请由东南两河总督,督率所属地方官,择地殓埋。其流离转徙未填沟壑者,量为抚恤资送。报可。自贼氛大炽,江宁失陷。贼复北窜京师为根本重地,守御之法,尤宜早备。乃疏陈四事,大略京城内外,宜若何扎营防卫。官绅士庶,宜若何联络稽察,粮饷宜若何筹,备足食用,兵弁宜若何遣调,以壮声援,累千言。上是之。即命办理巡防事务,惇衍虑贼近津沽,无业游民易于投贼,密请妥为慰抚,使人心固结,无隙可乘。疏入报。
十一月调补户部左侍郎兼管三库事务,仍兼署吏部右侍郎,往通州清查通济库款。十二月充实录馆副总裁。
五年四月,巡防事竣。赐宴勤政殿,特赏如意福字。故事京官非一品及内廷行走,无颁给福字者。惇衍以侍郎得之,异数也。
七月疏言,江北大营自雷以诚定捐厘助饷章程,经胜保奏请推广,由户部核议,并无流弊奉,旨允准在案。今江南各府亦仿照江北办理,两年以来,商民踊跃捐输,于军饷不无裨益。近闻行之渐久,流弊滋多。即如泰州仙女庙为商贩总汇,东南通三江营,西通二道桥。其中团练盘查等局七所,为商船必由之路,弁兵以盘诘奸细为词,多方阻滞,官绅以稽查偷漏为说,刻意刁难。概树捐厘助饷之旗,得遂假公济私之计,巧立名色,暗逞侵欺。商船初到,挨次停泊,索挂号钱,兵役上船验视货物索查舱钱。稽查已毕,盖戳放行,索灰印钱。稍不遂意,即以不服盘查,藉词穷究。视商贩之肥瘠而鱼肉之,是以商贩小民不以大营之捐厘为苛,而以沿途之盘查为苦,捐厘不过百分取一,沿途盘查则不啻十分取其二三。自沿江用兵以来,富商大贾早已挟资远徙,其冒险而来者,不过逐什一之贫民,关钞之外即助助饷,已属一时不得已之谋,岂容不肖官绅据据为利薮,若不严绝弊端,恐商民亏累,转与助厘助饷章程有碍,请饬统兵大臣严饬各路,不得藉端苛索,其非盘查喫紧之地,员弁概予裁撤。不惟节有用之费,亦且少生事之人。至南北往来货物,应照奏定章程,于各属销售之地,按数捐厘。若货物非当地销售者,则南有苏关,北有扬关。已输关税,不准加收。如此则商困可甦,招来可广,而饷亦藉资充裕矣。
又疏泰州仙女庙米石畅销,较之往年加倍,皆因雕船搬运所致。雕船者,艇船之脚划船也。该船自仙女庙源源贩米,以艇师军食为词,每乘黑夜私贩于贼。大抵该船水手,皆海盗之余,利若骛,罔有人心。统领艇师员弁,恐激成事端,明知故昧。是艇船名为应募,暗售奸欺,久而无功,实缘于此。臣愚以为贼之接济不断,则用兵无已时。若不严禁贩米之雕艇,亦无从断贼之接济。
请饬督带水师大员,按照艇船人数,计口授食。官为籴米,庶可杜接济贼人之弊。又闻镇江潮勇,流毒无穷。该勇等口粮最多,近日竟有贱值雇人冒名顶替,其真潮勇三五成群携带腰牌号衣,自丹阳以至上海,假查拿奸细为词,讹索商民,无所不至。又包揽货物,重载扬帆过关。地方官畏其凶横,不敢过问。商贩恐其劫夺,视为畏途。若不加以严惩,必至留为后患。
请饬督带潮勇大员,严禁该勇等冒名顶替。至沿途地方官,遇有不奉文札,假潮勇者,许其扣留解往大营查究,庶可消患未萌,而善良得以安堵。九月丁父忧,八年服阙。关适广州有洋人入城之事。
诏偕太常卿龙元僖、给事中苏廷魁督办乡团驻花县,改授围练大臣。所陈疏皆秘,外无知者。
十一年七月,穆宗登极,奉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,擢授都察院左都御史,诏入都。
元年七月抵京,擢户部尚书。
履任后,具疏陈典学敦孝,任官爱民之要。充顺天乡试副考官。衍念库款支绌,各项款目截至本年八月仅存实银七十余万两。而自九月至岁杪,应支之数尚短二百万有奇,非设法筹办,贻误匪轻。疏请各省应解各款,予限两月,明定迟延处分以儆膜视,由是度去始充。
在户部七年,所储多至数百万两。十月,赐紫禁城内骑马。十一月,疏陈粮短绌情形云:江浙各省迭经兵燹,漕运无以转输,京师粳米一项,向全恃购买甲米实之,倘仓米不能接济,则无从采办。以畿辅之广,待哺者亿万,一旦告竭,害可胜言耶。现在库款不足,固难于京饷之外更縻钜款,则莫若令民间自行交易之。便然米粮不至天津,民间何由交易。各省俱有重税,米粮亦何由径至天津。况捐厘兼谷米尤为有捐于民。查西南均产米之地,虽偶值失陷,其米尚有出口者。而完善之区,更无论矣。但一经出口,即种种留难,是以运转不及远方,而京师无以应急。
请饬各省督抚出示招商采买贩运,由海至津,普免税课,商人既无所苦,自必踊跃争先,而近畿一带稍获盖藏,京师有可恃而恐。交部议行。十二月,充经筵讲官。
二年三月,署都察院左都御史。初,广东高州府之信宜县为贼所陷,将及三载,郡城时时戒严,肇庆属府之恩平、开平、鹤山、高明等县土著民人与客藉互斗、士民大遭蹂躏,兼以各处股匪蔓延,势复岌岌。惇衍以为不得将兵之人,不能收效旦夕。于是疏请专任大臣分道剿办,地方次第肃清。
二年正月,疏请整饬仓储云:防守之要莫先足食,州县设仓积谷,或于隶官,或创于民,法制不一,而承平之世,以备岁饥,有事之秋,以资勇镶,立法最善,用意亦最周。汉臣贾谊,所谓积储为生民之大命,有由然也。军兴以来贼至而弃城者,所在多有,推原其固,总由米粟空虚,遇变无所倚赖,不能固守以待外援,食固不可一日而无备矣。即如广东广州府属道光间,绅民捐资在省城设惠济仓,因咸丰四年贼起,前督臣提用仓谷,价四万两筹办红单船,复得提用七万两以供支款。原捐谷价几于榨取一空,此外各州县存有仓谷亦多变价充饷,其尤甚者,花县先经贼破,仓储已空。事平之后,绅士资买补,亦于咸丰八年札令变价,百姓不服,始行中止。在疆吏筹画计穷,不得已而为此。独不思比户小民,尚且不惜资财,为未雨绸缪之虑,地方大吏,岂宜漫无决择,为绝流渔括之图耶。现在广东经费支绌,似难责令买补,但未经动用者,尤当曲加爱护,以重根本,而固苞桑。伏查咸丰元年,新修户部则例载常平社仓,督抚任令州县侵挪短缺,上司及州县一并从重议处。又载常平仓谷如遇灾详请借给。借户须系农民取具。的保无灾年分,不准出借,违者严参治罪等语。然则非赈饥不能出粜例案,本甚详明,现在各省奉行不力,因仓瘐稍有蓄积,即思挪借,以挖肉医疮之举,失糊口就食之资。一旦有事,每易沦陷。
应请下各省督抚,无论官仓民仓,未动之仓谷,不得变价提用。至于仓谷已缺,绅民捐资弥补者,尤应加意保全。庶足以顺舆情,而备缓急。诏所司据实覆奏,时湖北、江西已肃清,安徽、四川亦渐安靖。疏言粤西之贼无几,实穷民无告相随为贼。推原其故,总由被兵省分,不以安民为主,只以剿贼为能,贼不能平又以拥兵为事,民扰于贼,又扰于兵,无论贼不能平,即出力平之,仅得此邱墟之邑,冻馁之民,朝廷又安用耶。
请饬行直省督抚,于业经收复之地,责成州县以劝课农桑为首务,庶几衣食足而礼义。
兴秋再充顺天乡试副考官,四年管理户部三库事务、署翰林院掌院学士,闰月偕协办大学士瑞常,按事陕西。
五年五月疏言,闻唐臣张九龄有言:六合元元之众,悬命于县令,宅生于郡守。为治之道,唯重守令而已。宋儒胡瑗教人立经义治事,二斋朱子,以为安定,门人皆能稽古爱民,则于从政何有。是知学而后仕,临民之具不外乎此。今自军兴以来,劳绩与捐输竞进科甲得缺较少,流品亦稍杂矣。自非大吏抑奔竞进,醇厚未易膏泽下于民也。原设官初意,府州县皆名曰知,必须洞悉地方情形,爱民如子。然后民戴之如父母。矧当黎元涂炭,血肉縻于锋镝,肝脑膏于原野。而守令犹不取忠信之,长慈惠之师,唯以苛刻辩捷为能。此旱潦所以荐臻,干戈所由未息也。为今之计,莫若擢循良之吏,必民更始。而凋弊之区,尤必认真抚宇劝农兴学,俾民食渐足,而士习渐纯。凡好惰好奢,好斗好讼诸弊,皆因地制宜,悉使改革。将见元气可复,百姓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。即散勇回籍亦不至于更滋民害,盖奖廉举善,则中材可勉为贤哲,胥由大史鼓舞而振兴之耳。我皇上御极以来,激浊扬清之典,已属尽善。而特保循吏,各省尚少举行。似乎风励之途未广,
请下直省督抚,于府州县择其循声最著者,送部引见,俾收观感兴起之功。报可。
六年八月,署工部尚书、再署翰林院掌院学士。
七年正月充武英殿总裁。
初,捻匪张总愚等股匪渡河北扰,凶焰甚炽,各路大帅俘斩虽众,而首逆未擒。惇衍念兵无统属,难期成功。疏言近闻贼匪狼奔豕突,侵扰至祁州、饶阳一带,屠戮甚惨,裹胁弥盛。前以其逼近京都,纵而勿战,犹可云慎重从事也。今离京较远,又恐其诱我,而按兵不动,岂不类于因噎而废食乎。兹闻宋庆、张曜各军,俱有欲战之心,以无所禀承,不肯独执其咎。而百姓之痛遭荼毒者,伤心惨目,不忍言矣。昔汉初平元年,关东之兵无所督率,故袁绍、孙坚之师皆孤。唐乾元二年,相州九节度之兵不能统一,故郭子仪、李光弼之师皆溃。节制多门,进退难必。欲令齐肃,其可得哉?应请于亲历戎行,勋劳叠著之李鸿章、左宗棠诸臣,畀以专阃,总统各路,布置前锋,四面策应,俾迅速臧事。岂非伐谋之上策欤!
上韪之。
未几,李鸿章等奏报,六月二十八日生毙张总愚,余党悉平。二月往天津验收仓米,值捻贼肆扰,逼近漕船,居民纷纷迁徙,津城几陷。惇衍督饬在事员弁与绅民严密防护,两次击退抢渡悍贼,地方以安。
八年五月,丁母忧回籍。
十三年四月遘疾,口授遗疏。
卒年六十一,是日见红云满空如诞时,大吏以遗疏入。
谕曰:前任户部尚书罗惇衍,学问优长,持躬恪慎。由翰林荐擢正卿,屡司文柄。嗣因丁忧开缺回籍,兹闻溘逝,悼惜殊深。罗惇衍着加恩照尚书例赐恤,任内一切处分悉予开复。应得恤典,该衙门察例具奏,钦此。
赐祭葬,谥文恪,
惇衍笃志理学,与倭仁、曾国藩、吴廷栋等互相砥砺,所得日深,自以身为大臣,日以荐贤为务。虽爱才稍过,奉严旨申饬不少悔,所保奏如林则徐、周天爵、骆秉章、曾国藩、倭仁、郑敦谨、袁甲三、吴廷栋、姚莹,仕粤者如吴昌寿、李福泰、昆寿皆重其人,屡形章奏。至往陕查巡抚刘蓉,布政使林寿图被参各款,秉公奏覆,二人事卒白。其爱才念切,务求保全如此。
所取士如李瀚章、黄钰、孙家鼎、张兆栋、严树森、周寿昌、吴赞诚等,皆显于时。论者服其藻鉴。
著述存者,濂洛关闽六先生传一卷、本朝崇祀三先生传一卷、集义篇三十卷、百法百戒庸言一卷、孔子集语十四卷、感应篇引经笺注一卷,奏稿二卷。而所最用意者咏史七律一千六百余首。临终犹手注之,今皆藏于家。
子四人:榘,三品荫生;棻,辛酉举人;棨、槩俱诸生。
——《广东通志》清同治三年版
阅读原文:http://www.hualuoshi.com/?p=7014
来源:2007年版《中华罗氏通谱》 录入:罗训森 2015.6.13 于福州